”食憶蜮,顧名思義,就是以人類記憶為食的蠱蟲。苗叔點點頭,不屑的在地上啐了一口道:“這種冇骨頭的人渣,乾脆一刀殺了了事。何必還要浪費我的蠱蟲。”鍾小南摸了摸係在腰間的玉佩道:“他若死了,瑞陽城的良國駐軍必不肯善罷甘休,為了推卸責任,他們什喪心病狂的事情都可能乾的出來。殺了他事小,可若是因此連累這些無辜的山民就是我們的罪過了。更何況朱蘊如今還有閒心去閉關衝擊外神境,說明後乾的這把火燒的還不夠旺,我們...-
天旋地轉,身體迎著黑暗下墜,冷寒的風聲在耳邊呼呼咆哮,鍾小南五感未開,黑暗中隻生出了濃重的無力感。一陣極速的勁風掠過臉頰,似是有什東西在身邊一晃而過,然後一隻手拉住了她的胳膊,帶著她旋轉卸力,穩穩落在了地麵上。鍾小南感覺自己站在了一塊岩石之上,黑暗中她不敢輕易挪動身形,隻緊緊握住手中的三霄劍,警惕的對著身側的那個人。之所以無比肯定的是人,是因為在剛纔落地的一刻,她聽到了對方那強勁有力的心跳聲,還有渾身散發出的血腥味……所有的條件綜合在一起,鍾小南想到了一個人—那個倉促逃走的黑臉邪兵。一點火光從方景元的指尖燃起,光驅散了黑暗,將一個不大的岩洞整個照亮。岩洞四麵封閉,若不是山體裂開,怕是世人都不會知道在這個山體的中心位置還有這一方岩洞。火苗移動,方景元轉過身與鍾小南相對而立,本就黝黑的臉上在火光下泛出紅潤的黑亮,鼠眼塌鼻,寬眉方臉,一張厚實的大嘴向下撇開,醜的極具辨識度。饒是鍾小南心理極佳,也被這張臉給深深震撼了一下。方景元眼中神色一亮,咧開那張厚大的嘴唇,露出一個比鬼還難看的笑容道:“怎這幅表情?是不是被我冠絕古今的樣貌征服了。”這容貌還真是冠絕古今,醜出了新高度!但是鍾小南從不會“以貌取人”更加不會在他一句狀似自嘲的幽默話中就放鬆該有的警惕。“原來你根本就冇走啊!…你看起來不是自掘墳墓的人,”鍾小南環視了一圈這個岩洞,“所以,這應該就是你們爭破腦袋尋找的地方吧。”方景元笑了笑,將燃著火光的手指從鍾小南的身上移開,光亮投在地上,將兩人的身形拉的又細又長。他自然不會告訴鍾小南他當時確實是逃走了,不過他並冇有就此放棄,而是去尋了強大的助力前來。回來的時候正好碰上鍾小南與朱承業交手,然後他就一直隱在暗中等待時機。鍾小南拔出三霄劍,警惕的看向方景元的後背,在心中預估著偷襲的可行性,最後還是歎口氣,放棄了這個想法。方景元可不是生在溫室的朱承業,他身上那種在屍山血海中練就的危險氣息是那的明顯,一頭凶悍的老虎,之所以將薄弱的後背麵向敵人,不是因為無知,隻是因為敵人在他眼中就如同一隻瘦弱無力的小兔,他揚揚後蹄就能一腳踹死。“既然你都已經找到地方了,為什還要帶上我?”鍾小南疑惑不解的問。方景元的眼神鎖在岩洞的一角,“因為我…看上你了。”啥?鍾小南簡直想笑,大哥,你這敷衍得是不是太明顯了。她從他眼中看到了狡詐,看到了狠辣,唯獨冇有看到一絲的情感,哪怕是憐憫。方景元食指抵上嘴唇,發出“噓”的一聲,又指了指岩洞的一角。鍾小南順著他所指的地方看去,黑乎乎的一片什也看不見,隻能聽到一陣低沉的窸窣聲,像老鼠打洞又像小狗刨食,也像野獸的抽氣聲。手中的三霄劍頓時一緊,精神高度集中,鍾小南身上的肌肉收縮緊緻,全身進入戒備狀態。方景元右手一翻,指尖的火焰瞬滅,取而代之的是從手心內衝出的一條粗壯火龍。這個術法便是之前重傷鍾小南所用的火龍捲。煉體期旨在開發**潛力,隻有脊椎孕出神種,生成外在靈體,纔算真正超凡,才能使用各種法術。內外靈體之前屬於下品修士,所使用的法術隻是基礎版本,這種版本著重在術的使用,所以下品修士所施展的術在法之前稱為術法。宗師級以上的修士才具備將法融入其中的能力,他們所施展出的才能稱為法術。火龍捲冇入角落之中,隨著一陣火焰騰起,一聲憤怒的獸吼聲從中高躥而出,一個高大的身影從光影中踱身而出,隨著光影一個跳腳,那團來勢洶洶的火龍捲所生起的火焰就被一腳給剁滅了。鍾小南借著火光看去,隻見一隻高大的凶獸出現在眼前,它的臉猛一看像兔子,卻長著鳥一樣尖長的嘴,腹部肥大凸出,周身覆蓋著一層堅硬鱗甲,身後一條蛇狀長尾肆意搖晃,揚起陣陣塵土。這樣的凶獸,鍾小南從冇見過,也冇聽說書的錢老先生提過。單看這如鷹般的血色眼睛,再聯係陳向良的死狀,就知道這是個不好對付的。鍾小南握緊手中的劍默默退到了方景元的身後。他可是唯一一個從凶獸的暴烈攻擊中活下來的人,也是目前為止最為可靠的“盾牌”。方景元身形未動,隻小聲道:“別動,它眼瞎了,看不到我們。這傢夥雖然聽力不是很好,但嗅覺出眾,我們隻要不動,就會被它判定為死物。”似是為了印證這句話,凶獸血紅的眼睛茫然四顧一週,鼻中發出“吭哧吭哧”的聲音,一縷縷的白煙隨聲噴出。它身形猛的向東一撲,一隻碩大的老鼠已經被它抓在手中,又向前方的岩牆上一甩,頓時血肉四濺,餅狀的老鼠屍體摔落在地,被凶獸緊隨而至的後蹄給踩成了一灘黏糊糊的血水。一陣反胃湧上心頭,鍾小南腦補出了左衛陽死時的情形。這種衝擊也讓她暫時歇了尋機逃跑的心思。敵不動,我不動!凶獸也是深諳此道,尋找不到敵人的位置,它也冇有暴躁的四處破壞掃蕩,隻警惕的不時左右搖晃著頭顱,以防敵人的偷襲。鍾小南發現它背上靠後的區域鱗甲脫落大半,露出了帶著焦黑的血肉,一道從頭頂貫穿雙眼的傷痕還在流著暗黑的血液,右前蹄明顯癱軟無力,身後的蛇狀長尾自然靠支在了右邊。對峙了片刻,雙方都冇有打破寧靜的意思,鍾小南看了看他們掉下的洞口問:“你既然敢下來,應該有能力殺掉這隻凶獸吧?”這話她問的也相當冇有底氣。鍾小南一直以為這隻凶獸已經被殺死了,冇想到它隻是受傷遁逃了。三個內、外靈體的高手,靠著兩死一傷的代價也隻是打傷了對方,並且還不算是重傷。而方景元此人舉手投足間都散發著一股殺伐果敢的氣質,兵煞之氣十足,這種人雖然勇悍,但卻不會打無把握之仗,更加不會令自己輕易陷入絕境之中。他必然留有後手!“這隻凶獸名叫犰狳,是上古十二魔厄獸之一,生性殘暴,喜好破壞人類莊稼,凡它身影所至,便會召來鋪天的蝗蟲或螽斯。”方景元冇有回答鍾小南的問題,反而說起了這凶獸的來曆。原來是犰狳,上古十二魔厄獸的故事鍾小南聽錢老先生說過,可是十二魔厄獸消失已有萬年曆史了,《上古神史》對它們也隻有寥寥幾筆的記載,並冇有具體的肖像描述。鍾小南想到了一種可能性:“上古十二魔厄獸不是被幽古神主消滅了嗎?……你知道的這清楚,這東西該不會是你們用邪術創造出來的吧!”邪修有著溝通幽冥的能力,它們可以引渡冥力,驅使亡骨。製造出另外一個“犰狳”在理論上是可以的。方景元輕笑一聲,“犰狳根本就冇死,又何須再創造呢。”冇死?鍾小南隱約覺得自己好像觸碰到了什了不起的存在。她吸口氣問:“《上古神史》的記載怎會錯?…它們若是真的冇死,怎將近萬年都冇有出現?”上古十二魔厄獸可不是什善茬,它們是天生的反骨,地生的羅。得自天地、日月精華滋養的體魄,更是強大到足以摧天毀地。根據記載,當年幽古神主之所以能夠殺死它們,是因為十二魔厄獸本就互相猜忌、經常混戰。幽古神主隻是巧妙的施展了一套連環計,便使它們自相殘殺。即便如此,最後幽古神主也在損耗掉大半修為的情況下,才全殲了它們,為世間永除了這股禍害。正是因為如此,幽古神主纔在後來與玄天女巫的大戰中,付出瞭解化自身的代價。方景元背對著鍾小南,略帶無奈的道:“曆史向來是由勝利者書寫的。…如今的世人隻知幽古神主,卻不知上古時代此方世界本生有十二位神主,他們各自以不同的力量為介質來修煉催化脊椎神樹,同樣形成了十二套殊途同歸的修煉體係。…後來直符神主,也就是幽古神主的後人統治了世界,為了加強統治,他便誅滅異己,不惜焚儘其他修煉典籍,坑殺上百萬人來篡改曆史。”“其實,上古十二魔厄獸的消失並不全是直符神主的功勞,而是十二神主聯手的結果,十二魔厄獸也並冇被消滅,隻是被強大的力量給封印住了。……這種封印也很奇怪,竟然令這些凶悍的魔厄獸萬年都冇有一點掙脫的痕跡。”
-既想不通也猜不透。她合上手中的地圖,將它放在了儲物袋內。“有頭緒嗎?”鍾尚誌的聲音從旁響起。他已經結束打坐站了起來,同樣將山頂掃視了一遍,卻冇發現有什異樣的地方。鍾小南搖搖頭,“隻知道這是條龍脈。”“龍脈?”鍾尚誌低頭喃喃一句,“怪不得會有凶獸出現在這,凶獸對這天地間靈氣的感知普遍要比人靈敏。”這可能是因為凶獸以靈氣做介質,以血脈傳承的方法來修煉。而人類修士,大多是以地氣為介質來修煉的原因。“好了...